1. 危机[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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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雁一边做着针线,一边乖巧答道:“我看着她是好些了,只是王妈妈自己还是说她不中用,恐怕还要再躺几天。”
黛玉摸摸雪雁的头:“那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雪雁忽然被自己姑娘夸了,一下子红了脸,不好意思道:“我照顾姑娘,不辛苦。”
“那琏二哥呢?他用了晚膳不曾?”黛玉接着问。
雪雁叹气答道:“琏二爷还是和前几日一样在屋子里吃肉喝酒呢!明知道姑娘担心老爷,还是那般作态……”
“好了——”,黛玉劝阻道,“毕竟是咱们自家的事,外人哪里会担心什么?我这番回扬州,已经是劳累琏二哥了。”
雪雁脆脆地应道:“姑娘说的是。等回了扬州,回了咱们自己家,咱便再没有这些委屈可受了。”
黛玉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外祖母固然对她疼爱有加,可贾府到底不是自己家,没有在自己家里那般随心自在。
她只好对着雪雁笑笑,静静低头地做着针线。
突然,外边似有嘈杂之声,黛玉只以为是船夫要拉帆,并不多作理会。
可过了一会儿子,声音越发得嘈杂,竟然响起了人的惨叫声。
雪雁和黛玉都意识到了不对劲。雪雁一下子就慌了:“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黛玉毕竟年纪还小,也未经历过这许多事,只能尽力安抚住雪雁:“雪雁,莫怕,莫怕,不会有事的……”
“姑娘,我出去看看吧。姑娘在这儿好好呆着。”雪雁握起拳头,暗暗地给自己鼓气,“姑娘是知道我大小就有一股傻力气,老爷也是因为这个才把我买下伺候姑娘的。姑娘别怕,我出去看看就回来。”雪雁说着就拿起桌上的小剪子。
喊杀声越来越近,黛玉并不想让雪雁出去冒险。可这倔丫头如今却生出了万分的勇气,执意要出屋子,黛玉无法,只好让她去了。
自雪雁走后,这船屋里便只剩下黛玉孤零零的一个人。窗外的火光越来越大,喊杀也越来越响,黛玉只觉得这屋子的哪处黑暗里,恐怕就要冒出张牙舞爪的罗刹来把她给吃了。雪雁久久不回来,黛玉觉着自己似乎闻到了血腥味,这才恍恍惚惚地想起当年贾先生与她闲谈时说起的江上船匪的故事来,她只怕今晚这船便是遭了匪难了。
如此,黛玉便更是担心一个人出屋的雪雁了,黛玉正打算出去找她,便听见舱门传来的响动,窸窸窣窣。
黛玉心里一惊——
便听到雪雁压着嗓子说话的声音:“姑娘,快开门,是我!”
黛玉连忙开了门放她进来,又立刻把门给关上了。
只见烛光下,雪雁的裙子破破烂烂,满是血迹,手里的剪子尖端更是残留着一些黏糊糊的块状物,黛玉不想去知道那是什么。
她唬了一大跳,忙摸着雪雁的手:“雪雁,你没事吧?哪里伤着了?”
雪雁摇摇头:“姑娘别担心,这不是我的血。”其他的却是不肯说了,她只怕吓着她家姑娘。
雪雁忙拉着黛玉,让自家姑娘待在大衣橱的夹缝里躲好。她这才对着黛玉解释:“姑娘,外边乱起来了,我们遇到了船匪。您好生在这里躲好,莫要声张。这夹缝是拿来放姑娘们的私密衣物的,只有大家勋贵才有这样式,等闲人想不到。从外边看这大衣橱看不出夹缝,姑娘定会平安的。”
黛玉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哽咽道:“雪雁,那你呢?”
雪雁没有回答,关上了夹缝,又从其他箱笼里取了黛玉的其他衣物,一件件摆好,看起来井井有条,万无一失,这才关上大衣橱的门。
黛玉透过夹缝的细小缝隙,看到雪雁脱了带有血迹的裙子,放进炉子里烧了,又从箱笼了取了她的衣服穿上,带了银簪耳环,打扮成大家小姐的样子。她实在担心雪雁犯傻,好在这丫头没有仗着她的傻力气傻到底。她看着雪雁熄了灯,拿着剪子躲到了床底下,黛玉这才松了一口气。
黛玉冰雪聪明,她知道,一旦贼匪闯进来,无论是她还是雪雁,都活不了多久。贼匪必然会在这屋子里细细搜查,雪雁把她藏在这里,也不过是被贼匪找到的时间早晚罢了。她只盼望着,这船上的船员,能够击退贼匪,保佑大家平平安安。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黛玉只听到“砰”地一声——舱门被人踢开了。
黛玉心下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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