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三千二百六十五万[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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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几百万年前的事情。

    “我虽然不太明白，但是，距离你死亡最多也几个小时而已。”老虎说道：“两百七十万年，你是怎么数出来的。”

    白狼摇了摇头：“时间在不同感知中是不同的。在这个公交车上，时间成了最不重要的事情。但公交车一趟要行驶两个小时是固定的，这个是不会出错的。刚开始的二十四小时里，我很开心，那种死而复生的感觉，那是无法形容的。”

    “兴奋过后，我想着离开这里，可不论是砸窗，或者是等公交车停站后开门，我都无法离开，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将我拽回来。我试着寻找其余人的帮助，可他们每个都很冷漠，几乎连一句话都不说。我尝试了足足一个月，试过了任何一种办法，我终于意识到我被困在这里了。当时我还惊讶自己一个月没有吃饭喝水上厕所，后来我明白了，我们只是把两个小时过了三千二百六十五万次。”

    “就这样过了一年，我的忍耐到达了极限。这一年里，我把车上所有的文字读了一遍，我现在甚至可以将第五排左侧靠窗位置乘客的一本充电宝说明书倒背如流。我们永远被困在了那两个小时，可充电宝里的电量不会。无聊，枯燥，烦闷成了我每天的生活。”

    “八年后，我犯罪了。”白狼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我在本世界里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医生，在参与任务的时候，我也尽量遵纪守法。可我忍不住，无聊可以杀死一个人。我犯罪了，我侵犯了一名女性乘客。她没有反抗，没有说什么，其余人甚至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她们像是一根根木头，眼神空洞，要不是还在呼吸，和死人又有什么区别？二十年后，我开始杀人，我开始肆无忌惮杀人。我把自己的愤怒转化为暴力，我虐杀他们，希望他们能痛苦的哀嚎，可他们也没有。没有人阻止我，我像是一个没有人理会却还想博人眼球的小丑。”

    “三十年后，我杀了车上的每一个人，除了司机。我们和司机不处于同一个世界，我没法对他下手，也没法毁了这辆车。环境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我开始后悔杀死了他们。三十五年后，我选择自杀。然后又是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只有我的意识清晰存在着。”

    “不久后，我又坐在了这个座位上，而其余的乘客，也都坐在属于他们的座位上。原来车上的乘客全部死亡之后，新一轮的循环就会开始，没有止境。我终于理解了那些乘客的心情，活了几百万年，任何一件事情都无法给他们更多的刺激，任何一件事情都曾经发生过无数次。”

    “一百五十年后，剩下的只是麻木，不愿意开口，不愿意去做任何事，像是时间洪流里的扁舟，随它到什么地方去。坐在车上，和在那片虚无里，好像都无所谓了。再往后，我只是机械地计数，像是一台机器。”

    “直到你们上车后，我忽然意识到，你们是能带我们脱离这个地方的唯一方法。”

    “而方法，却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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