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十四章:夜走一线天[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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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凉的山里带出去。”

    “就算阿爹不吩咐我，我也会把你们领到安全的地方。”余季成拍着胸口承诺道。

    余季成从小在汉中山区父亲身边长大，备受族人的尊重；但他此刻突然有些羡慕起姚洛雨，这么长时间走南闯北，且不说见识与修为能够增长不少，就只能够长期陪伴在洛雪和巫女湘月身边这一件事，就算非常幸运了。

    他吸一口气，又接着介绍起周边的地势：“此时我们位于村寨的西北侧，若是往东走，半日路程便能够走到陈仓官道，那里现在是被南方宋朝廷控制；往西是仇池控制的地界，而传说中的“鬼王岭”，便位于西北不远，翻过两个山头就能到了。”

    “你是说‘鬼王岭？”半夜的山腰恰有一阵冷风吹过，姚洛雪突然打了一个寒颤，摇摇头说道：“千万不要去那个方向。”

    “是吗？这个地方有什么来历？”第一次姚洛雪露出害怕的表情，巫女湘月倒是有了一些兴致，或许是因为此前轻松战胜了老巫师余隆，心中更多了一些底气。

    “小时候我们从洛阳迁移到汉中，就时常听大人讲起，说那山中有千年老鬼，专在夜晚趁幼童熟睡之时吸走魂魄。每次我听到这些，晚上都不敢一个人睡觉。”姚洛雪小声地说着。

    “真有这回事吗？”听到这里，湘月更是来了兴致。

    “我们到了夜间不敢外出，倒是没有发生过幼童丢魂的事。偶尔有商旅或是猎户误入山中，几日后被人发现时，便是如同丢魂一般，对这几日的事情一点也不记得了。”姚洛雨补充道。

    “是这样的？或许这个鬼王也是言过其实吧。”虽然湘月脸上毫无惧色，但这三名羌人同伴提起“鬼王岭”依旧是一脸敬畏。

    “我也曾经听过仇池的巫师提到过鬼王岭，他们猜测鬼王岭应当有一支残留的“军队”，他们原是蜀汉镇守汉中山区的残兵，原属于大将军姜维的部属。为了掩护主力部队撤退而誓死捍卫这一片领地，最后身死魂不灭，便退入了那一片群山之中。”余季成解释道。

    姜维也是羌人，一心继承武侯遗志以匡扶汉室，哪知天不遂人愿，身死国灭，徒留一生遗憾，但身后却留下忠肝义胆的英名。

    或许这鬼王岭，也是此地羌人某种精神寄托；但人之生死是有定数，“鬼王”这样不生不灭的逆天存在是不应当存在于世间的。

    想到这里，湘月不再多言。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尽快离开这群山峻岭，让檀宇清继续恢复的同时，能够尽快赶到西海与族人会合，于是继续询问：“季成兄弟，除了鬼王岭，此间还有别的出路吗？”

    “唯一的出路便是沿山道往陈仓官道走。那里地势险要，需要通过一个隘口才能出去，只是不知此时是否有仇池的兵士把守。”余季成回复道。

    “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若只是普通的军士，我们想要过去也不难。”

    湘月提出绕道而行，她的羌人同伴纷纷表示同意。虽然并没有去到过鬼王岭，但或许是因为童年关于鬼王传说的印象过于深刻，谁也不愿意亲身涉险。

    于是余季成带领着众人继续前行，目标还是从村寨东北方山岭绕过，然后进入到陈仓官道。

    众人沿着靠山的小路往前行进，一开始坡度还算平缓，但越往前行山道便更加崎岖；于是又被迫沿着山道下到两山之间的峡谷。

    这样的峡谷被称为“一线天”，最宽处不过一丈，最窄处仅能容下两人并肩而行，两侧都是垂直而起的悬崖峭壁。多数地方抬头望不见天，略微宽敞处也只能见到天之一线。

    峡谷之中此时尚有积雪，当夜北风呼呼而起，或吹得山间树木哗哗摇曳，或吹落山石，或钻入山壁之上的洞穴。寒风刺骨，再加各种奇怪的风声又汇聚在一起，犹如鬼哭狼嚎般骇人。

    姚洛雪又想起了幼时大人们提到的鬼王传说，只觉得全身一阵阵阴冷，不觉间又打了一个寒颤。

    “洛雪姐姐，你还好吧？”余季成在一旁关切地问道，“要不我们暂时找个地方先避一避，等到早晨再出发？”

    这连日的奔波的确让人深感疲惫，但姚洛雪还是打起精神，勉力地回复道：“大家不用担心，我们赶紧从这里走出才好。”

    大家听到姚洛雪声音虚弱，接下来又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心中颇有些担忧。湘月于是提议：“洛雪，要不让小灰出来，背负着你前行吧？”

    姚洛雪不再逞强，赶紧把暗影狼从神兽袋中释放出来。当她爬上小灰的脊背，便轻轻抚摸着它的头颈，当感受到它的体温，觉着一股暖流又涌遍了全身。

    几人于是继续行进，只是前路更加难走。峡谷之中多有乱石与弯道，还有小股的水流从山上落下又无处躲避，在这寒冷冬夜，实在是让人苦不堪言。

    慕容湘月又想着若是在此地当道建起关卡，居高临下守御，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她隐隐心忧，若是有人在此地埋伏，再强的武艺只怕也是难以脱身。

    当众人又转过一条峡谷，见到前方峡谷同样是这般景象，慕容湘月突然停了下来。

    “湘月，怎么了？”姚洛雪关切地问道。

    “我总担心这里有埋伏，安全起见，或许应当往前方侦查一下。”

    三名同伴见到这种情况，无不欣然同意。虽然这是往反方向离开鬼王岭，但是余季成也从来没有在夜间过来此处。

    湘月于是开始施展起“鹰眼术”。当念起咒语，一只苍鹰的幻影被召唤而出，在巫女的指引下，沿着峡谷往前方飞去。这“苍鹰”与施法者共享视野，于是在原地便能看清“苍鹰”视野范围之内的状况。

    没过多时，湘月突然出声：“前方好多人向着这边过来了。”

    “是些什么人？”当听到湘月的示警，众人一下子紧张起来。

    “有不少御灵门的人，我见到了御灵门长老洪宣，还有好多巨骷髅和炼尸。”半年前南疆之行，湘月与御灵门都曾为彭城王刘义康效力，因此洪宣还算认识，只是此时御灵门的人手比当初多了许多，还有不少应当是仇池杨家的人。

    当几人正考虑下一步应当如何行动。湘月突然捂住双眼，惊叫了一声。

    “湘月，你还好吧？发生了什么事？”几人赶紧上前，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我的法术被破掉了，眼睛很快就能恢复。”巫女一边轻揉着双眼，一边回答，“只是他们都朝这边过来，应该很快就能到。”

    几人心知，能破掉湘月巫术的，或许修为比长老洪宣更高，看来前路上来者不善。

    “我们赶紧退回去。”湘月立刻作出决定，几人于是立刻调转方向往回奔去。

    只是在这险峻之地，又何处才能算得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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