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十一章:无声的凝望[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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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没有问题的，檀宇清我都能让他重新站起来。”这半年来朝夕相处，湘月心中同样不舍，但还是下定决心继续劝说两人。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姐弟两人还未表态，湘月于是又一脸严肃地说道：“洛雪，我们之间其实没有什么秘密的。但是‘巫卫之术却是我们慕容家最核心的巫术，甚至在我们家族里，也只有少数修习巫术的巫女有机会接触到。”

    当听到这里，姚氏姐弟此刻也不好再强留。姚洛雪心中明白，湘月也并不是真心要自己离开，就连在施展“唤魂阵”之时，她也放心让自己护法；她的心中还是有他们姐弟两人，而此刻也是真正在为自己考虑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此别过了。姐姐，我们走。”姚洛雨还是不改一如既往的冲动，听到这里就准备立刻离开了。

    姚洛雪心知此刻多说也是无益，既然此刻注定需要离开，那不如尽快就此了断。她最后仍旧依依不舍地告别：“湘月，那我们就告辞了。檀宇清就交给你了，你也一定要保重自己。”

    “好的，你们也请保重。”目送着两人离开，湘月心中怅然若失。

    她独自一人呆坐了好久，直到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下来。当月光又透过山壁上的缝隙照射进来，湘月又转头望着一直呆呆站在原地的檀宇清，自言自语地说着：“宇清，现在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人了。”

    慕容湘月决定再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出发，此刻要带着檀宇清“出山”，有很多事情必须要事先谋划清楚。

    檀宇清比半年强长高了不少，如今戴上了面具，又是鲜卑人的装扮，应该暂时不会被认出来。自己有一副异兽的皮甲，也可以暂时给他穿上；如今却是少了一件趁手的兵器。

    她接着又忧虑着如何才能让这“巫卫”形成战斗力。若是巫卫的行动需要自己的巫术一直指引，那么还不如御灵门与天魔教的尸魔，那么此时控制巫卫的方法还必须要改进。

    完整的巫卫之术遗失已久，如今湘月也只能靠自己的经验进行摸索，就在一筹莫展之时，檀宇清的灵台幻境似乎又给她灵感。一方面是涂山仙人有关于道术修行境界的探讨，又有在点化檀宇清脱离灵台深渊时所采用的方法，并且檀宇清依托于自己主魂意识所创作的这个虚幻场景，对于自己巫术的修行或许能够另辟蹊径？

    想到这里，慕容湘月终于有了一丝兴奋，她一面从头整理起幻境之中回忆的点点滴滴，一面试图与自己的巫术修行相对照。仅论修为而言，此刻慕容湘月已高出完成道家筑基期的修士许多了，但要逾越道术与巫术修行方法之间的鸿沟，再做创新与突破又谈何容易。

    慕容湘月仔细思索，逐渐略有一些头绪，但却觉着头脑逐渐昏沉，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睡梦中她仿佛见到当日幻境中的北斗七星，还有逐渐延伸的虚空与黑暗；她似乎又见到檀宇清的神魂化成一支光柱，直冲云霄又划破黑暗。

    梦到这里，湘月立刻从梦境之中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她立刻起身，转入山洞的中央开阔处，只见到檀宇清盘腿立于日光之中，如同正作早课一般炼气修行。

    见到这种情景，湘月上前仔细观察并出声询问，他却并没有反应。此刻并不清楚他是如何移动这几步又恰巧立于日光照射的位置，按照涂山仙人的说法，檀宇清的六感会暂时缺失，但会随着主魂重新融合而逐渐恢复。

    或许是他已经恢复了一些触感，而之前养成了做早课的习惯，就不自主地寻找到阳光照射之处；还有另一种可能，他的主魂已经能够部分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只是能完全控制的时间有一些短暂。

    慕容湘月不再去想，虽然这让自己有一些意外，但也不能指望他能在几天之内便完全复原。此刻她见着空空荡荡又安静的山洞石室，不禁叹了口气，若是在往日里，姚氏姐弟两人一早便会在这里等待；虽然彼此之间并没有太多的话题，也不算特别熟络，但总算能够有人聊上几句。

    湘月转向檀宇清，把他脸上的面具小心翼翼地取下；她凝望着他的双眼，在他深邃的眼神中，她找到了自己的倒影。

    她取出丝巾轻柔地擦拭着他脸颊。或许是因为他已经从幻境之中苏醒，又或许是几番在巫术指引下灵魂的交流，巫卫此时在她心中倍感亲切。

    她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原本均匀的呼吸之声此刻也多了些许散乱。

    湘月为自己的巫卫穿上那件赤色皮甲，传说这皮甲是源于一只少咸山中异兽窫窳，对于寻常刀剑与法术都有很强的抗性。

    巫卫此刻还没有兵刃，除了这件事情再次让巫女心中纠结，又想到他若是在与人对战中使出了檀家的枪法或是涂山的武艺，很快便会被人认出；那么为他寻找一件趁手的兵刃，再让他学会一些慕容家的武艺，也是当务之急。

    湘月心中也没有头绪，只有先离开此处再做打算。她准备再试验一下巫卫之术，于是再度取出那支镶金法杖，法杖上那些纹饰开始绽放出光彩；一阵夺目的光彩过后，一团飘飘渺渺又如雾似幻的虚影从法杖之中飘溢出来。

    这身影看似一名女子，但却并不是具体到某一段传承时的某一人，但又包含这一脉巫女传承下来的每一人。慕容湘月想起了涂山仙人曾经提起的，或许有那么一处巫觋者共通的灵台世界，这是巫术传承中重要的一环；如果自己能够参透其中的奥秘，不仅自己的修为能有一个巨大的提升，或许还能跨越巫者生与死之间的界限。

    这传承中巫女的幻影又飘入湘月的身体，似乎和她重新融为一体。但幻影很快便从湘月的身体再度分离出来，尽管形态看不出变换，但这巫女的幻影之中无疑又增添了一份传承。

    这幻影之中承载着湘月的部分意识。她心中想到，若是能修行到涂山仙人那般，自主分魂便能拥有完整的意识，同时也是独立于自身主体的存在，那么便能利用分魂更有效地控制巫卫的行动并与之沟通。面对檀宇清当前的状态，如今暂时也只能借助于巫术，利用祖灵之魂来指导他的行动。

    巫女的幻影又向着檀宇清飘去，又从他的头顶进入灵台，此刻“巫女”的视线也同样透射到湘月的脑海之中。湘月能够感觉到带有自己意识的巫女幻境正在层层叠叠的云端飞行，头顶是一片朗朗青天；没过多时，便见到云层之上有一处城郭，比前日在檀宇清灵台深处幻境中见到的“江州城”雄伟了许多，有一人正立于城门之前。

    当飞得更近，慕容湘月能清楚看见“他”正是檀宇清的主魂，此刻神采奕奕地望着这边，比之在“江州”之时，脸上更多了一番成熟与自信。

    湘月知道此刻正处于城郭之外的檀宇清，还需要再度走入其中，重新成为那里的主宰。

    “巫女”却没有停下而落于云端，依旧向着城郭之中飞去；檀宇清当然觉察到了这些异样，他转过身迈开大步，追随着“巫女”往城中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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