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断舍离19[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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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家子弟虽没小姐规矩多，这等骑人的举措本就是欺负人的，是刻在骨子里的体统。

    晏熹无奈道：“你骑我骑少了么？”

    “……你能不能别随便胡言乱语。”苏婴扒着石头踩上他的肩。

    晏熹作势要将他扔下去，苏婴吓了一跳，口中惊呼。

    他握着他的小腿，缓缓站起身，脚下生了根似的平稳。苏婴站在他肩上，身体倚靠石壁，手边除了雪还是雪，什么都抓不住。

    “不行啊……”

    “上来。”晏熹高举两只手。

    苏婴小心翼翼地踩上去，出乎意料地与肩同样平稳。晏熹一路托举，他便手脚并用地往上扒拉，怀着愧疚抖了晏熹满头泥雪，雏鸟似的乱扑腾了一阵子，好不容易才爬上去。

    “接着。”晏熹扬手将包袱扔上去，苏婴手忙脚乱地抓住，免得它们滑下山崖。

    晏熹往侧边走了两步，反手抓住洞沿一蹬，一个鹞子翻身翻了上去。

    苏婴头一次明白“自惭形秽”是什么感受，一边震惊得无以复加，一边又对自己不自量力想同他斗武的心思感到万分好笑。

    原来这“将军”不是依靠父亲得来的，他当之无愧。

    “看什么？”晏熹拎着包袱往上走两步，一缕红光穿破云雾蓦地出现。

    另一边的山头要比他们矮些，正是北峰。红日正从极远处的山尖悄然爬升。

    重重的晓雾挟裹铺面湿寒，晏熹扫净一块地，“过来坐吧。”

    “……你可是觉着、觉着我……”

    “嗯？”

    “觉着我太不自量力？”

    “为什么这么说？”

    苏婴用厚重的披风圈住自己，抱膝坐定：“听我那些幼稚言语，你心里肯定笑话我吧。”

    “你说哪些？”晏熹眨眨眼，“我都忘了。”

    云霞流光，皆被染成灿红，天际熔金，点燃皑雪，也描摹他们的发梢与眉睫。

    晏熹看着他眼中一点点重燃的焰火，知那是逆风执炬也无法灭却的决意。壮丽江山一览无遗，他跟着站起身，握住那只冰凉的手。

    日升月落自太古始，四时皆有变化。苏婴着迷似的远眺，忽而心中通透。

    所谓快意，仅是族家安泰，天下太平时，身边有并肩之人罢了。

    单每日同望朝霞与落月，便是此生渴求之命数。

    晏熹被那灼热的赤光烧得迎风流泪，不由阖上眼。唇间有微凉触感，是叫人柔软的轻轻摩挲。衣袖与披风顺着山巅的狂风乱舞，很快便将他随意系上的腰带吹散。

    从今往后，愿为你束腰之人是我，愿同游山水之人是我，倘不得安乐，也仍期望，并肩作战那人，亦是我。

    温存片刻稍离，晏熹揽住他的肩膀，跟着远望天边。日很快便整个探出来，他按住那边肩膀。

    “这身子骨背着十万大山，从没觉得累么？”

    “背着社稷江山的是君王，我从来不能分担。”

第九章 断舍离19[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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