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负屃乱12[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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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也不能无声无息烂在那里。李仁的惨相历历在目,是他接连生病的主要原由。不过还好没听李家挂出丧幡,他应该好端端地回去了,就是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
时辰紧锣密鼓地过去,苏婴起来洗漱,随即沐浴更衣,屏退下人,跪在院中神色肃穆地往城门的方向拜了三拜,权当送过天子离京。
晏熹趴在一边的墙头上,树叶正好将他遮掩,看到此情此景目瞪口呆,心里纳闷道:这小子这么个架势,不是脑子有病就是狗皇帝死期不远,他已经开始提前拜别了。
墙上君子踩着下人修剪枝叶的梯子,披件松垮的外袍,区区几尺高的院墙外硬是摆出了个睥睨天下的姿势。成穆才拿了药回来就发现他这副模样,吓了一大跳,叫魂似的叽里呱啦一路跑过来,差点儿让晏熹从梯子上跌下来。
“嘘。”晏熹竖起一指命他噤声,接着往院内望去。
成穆急得抓心挠肝,拼命压低声音道:“老爷,你快下来啊,你伤还没好,万一摔下来……”
晏熹没有搭理他,只见苏婴面上神情都没有动一动,跪拜的时候也不算虔诚,不像个真心信奉阿弥陀佛道长的样子,还不是疯得彻底。要不是他见过真正的蛊虫,几乎就要凭着他匮乏的想象误以为刘显给他下了蛊。
什么士为知己者死的,那都是话本里才有的东西,人在这个世间,那是想跟谁就跟谁,谁有用就对谁好,他和刘显都是其中的佼佼者。必要的时候跪舔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项,从厚德舔到勤俭,阿谀奉承的话一张口就是一箩筐,说话如放屁。八面玲珑惯了,晏熹看谁都像看自己,总以为他们和自己都是一路人。
倘若他没见到这些,便会以为苏婴不过是千百年来叫嚣着死国死君死大义的一只飞蛾,偏要以命扑火,除了燃尽自己没什么所求——当然,他的所求,陛下不会听。可今日他这模样,真是贱到家了。
如果明知皇帝在旁偷看,或者有眼线盯着,他这么做不过是想博一个美名,可在空无一人的院落这样,难不成他和皇帝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晏熹在心底飞快过了一遍,能这样相待的关系和感情,无非三种: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这三样中的前者出行,后者行此大礼都不奇怪。
可头一种十分说不通,倘若不是为了做戏,又不是诚心效忠,甚至应该还带着恨,他这么做又为什么?
第二种同样说不通,苏冶和苏婴一看就是父子俩,倒不是说枯瘦的老人和泛着死气的少年人容貌上有什么相像,而是他们举手投足间的气质,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唔,苏婴更沉静些,沉静得仿佛一段木头,一个摆件,唯独不像个人。
难不成……晏熹的眼中带上了些许震惊,难不成苏婴对刘显有那个意思?!
前朝不是没有以色侍君的佞幸,古人也不是没有先例,可放在苏婴身上……他活生生起了一片鸡皮疙瘩。虽然长了一张一开口就气死人的嘴,但他那张脸真当得起“面如冠玉”四个字,而刘显……虽说刘显年轻时也有几分俊朗,但他老成这个样子,能跟他一处实在需要咽下不少恶心。
“老爷,你快下来吧,老奴这……这如何是好啊……”
他一时看着苏婴静坐树下的模样想歪了,被成穆这么一打岔才回神,忙把自己从胡思乱想中拍回来。其实成穆一直在唠叨不休,但他想着事情就听不到了,这会儿走神,又忽然意识到下面还有个人等他下去,免得被人瞧见,“重伤不能下床”就成了无稽之谈。
第三章 负屃乱12[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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