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踏清歌13[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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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和繁密的胡子，很容易受人诟病。于是不管年老年少都是一副农田里晒够了的黑黄相。然而苏丞相才十九岁，他再怎么装也不能骗到人家，索性就这样了。

    当然，摧残自己的面相以让旁人闭嘴，这等事苏婴也不屑为之。

    晏熹猜到会有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毕竟他是第一个告发太子和匡正的人，臣子没什么，斩了就斩了，还可以接着提拔，但儿子不一样，皇帝可能会冤杀匡正，但一定会问清太子。

    可惜，问清太子的乃是事实，他无可辩驳，匡正证据确凿的罪名却是实实在在莫须有的冤屈。晏熹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大昭朝堂上唯一一个脸色苍白的，皇帝不惜一切派来盯着他的苏丞相定然也在这里。

    狱卒那请示的一眼几乎立刻肯定了他的猜测，如果不是暗探的话，肯定是苏婴本人。那小娃娃疑心太重，肯定觉得亲眼看到才最可信，所以亲自来了。

    就像那夜在他屋顶上。

    况且，他想，在那么多睡着或醒着的时光里，他都凝视着他的睡颜不动声色地压下心头暴虐，悠远寂冷如同青灯古佛的、烛影中鲜活温软的睡颜，别说一直起疑盯着，只是匆匆一眼，他都能将他认出来。

    化成灰也认得。

    苏婴没想到会被他抓住，挣开他的钳制退了好几步，脸上的愕然都没能收住。

    “是遭了什么罪啊。”他皱起眉头，真心疼似的上上下下打量他，“苏大人，你怎么……”

    苏婴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囚服，没来得及考虑，赶忙上前捂住他的嘴。他跑到这里来，虽说得了陛下的首肯，却是瞒着他们的，刑部只说有个重犯要关进去，不得对他滥用私刑，他只费了一点儿力气就让尽职尽责的狱卒把他关到了匡正对面。

    除却刚刚留下来那两个略微知道他是来听消息的，没有旁人知道。

    晏熹从善如流地闭了嘴，欣赏着苏婴的神情从惊诧到疑惑再到无奈，几经变换停在恼羞成怒和不可置信之间。

    “你给我闭嘴。”苏婴有生以来第一次用这句话，“我不告诉陛下你做了什么，怎么样？”

    晏熹轻轻“唔”了一声，苏婴放开手。

    “是陛下让我来的，你尽可以告诉他，也省得我再回禀一次。”

    苏婴咬牙切齿地讨价还价，“……不和你睡在一起。”

    “无妨，我不介意。”

    “……我……”

    他倒不是怕这件事捅到皇帝那里，可这里人多嘴杂，指不定狱卒就和他七大姑八大姨唠嗑的时候说出去：当朝陛下刻薄寡恩，派文丞相来审匡正，却还让苏丞相在对面的牢房盯着，手段卑劣至极……苏婴想想都觉得烦不胜烦，任何败坏皇家名声的事都不行，由这些小人物散播的话往往会变成坊间颇受百姓喜欢的话本，倘若后来文璋倒了，这话就会一传十、十传百搞得人心惶惶。

    苏婴深吸一口气，“我每隔两天出文府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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