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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又是中秋[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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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家娘娘还好吧?”

    清商微叹道:“陛下去宫里的次数明显不如从前,娘娘温顺,只是不罢了。其实心里……苦得很,大人若有闲瑕,常去走动才好,陪娘娘会子话。”

    “好。”我应承着。

    清商走远了,才想起自己也是要去秀尾宫的,只是心情忽然坏了下来,再也提不起兴致。左右红蝶现在是红人,连卫子夫也不得不逢迎迎示好,锦上添花的事我不去自有人做。算了,打道回府。

    雨断断续续地下着,到了黄昏越发的大了。也许是老天在借此安慰我:即使和田玉完好无损,但没有月光,这个中秋你也回不了家。

    中秋对此时的汉朝来,还不算什么节日,所以长安很安静。

    我的府邸也很安静,仆人们都被我借故放假,连剧离也被赶出去找乐子了。偌大一个府邸,只剩我独享寂寞。

    亲自下厨做了两个菜,拿了坛好酒出来,坐在书房里于灯下独酌。开始还能自嘲地吟词:“谁伴孤灯独坐?我共影儿两个,灯尽欲眠时,影也把人抛躲。无那无那,好个凄惶的我。”“孤灯”原作“明月”今晚无月,只有孤灯一盏,寡人一个。

    反复吟诵几次之后,一股凄凉之意溢满心胸,什么“头顶百年孤独,脚踏千古寂寞”之类的诗句纷至沓来,在脑子里一一显现。

    对着跳动的灯火呆呆发愣,半晌,从身上摸出晏七行送我的那块木环,用手摩娑着,思绪似乎回到了遥远的大漠,还有那棵独自屹立于大漠中一千年不死,死后一千年不倒,倒后一千年不朽的胡杨树。

    三千年,它孤零零地呆在那里,这是永恒吧,乐吗?我余下的数十年光阴,倒可以用来验证一下。

    难道真的要应验卫青的话,孤独终老,了此一生?

    外面的雨声渐渐了,似乎传来一声异响,我起身“砰”地推开窗……

    窗外站着一个作梦也想不到的人——晏七行!

    也许是太久没见,也许是下雨的缘故,再也许是心灵上的软弱,一霎那我觉得眼眶一热,有什么热浪从心底往眼睛里冲。他在伞下望着我,身上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风尘之色,眼睛却亮得如同寒夜里的灯火,带着温暖的笑意,不动也不话。

    秋雨变成了温柔的音符,在夜空里流淌,汇成世间最柔美的旋律。

    “怎么是你?”我傻笑着吸吸鼻子。“你怎么回来了?”

    晏七行笑而不答。

    “噢,对了,进来再。”我糊里糊涂地去开门,门打开许久,却不见人进来,正纳闷间,室内忽地一片黑暗。

    “怎么回事?”我吃了一惊,忽然眼前一亮,借着幽光,看见晏七行站在桌边,手里托着件东西,光芒正是从那儿发出来。

    我看看窗,再看看他手上的东西,好象是个圆形的珠子。走上前去问道:“什么东西竟然会发光?”

    晏七行把那东西举到我眼前:“送给你,从此即使灯尽欲眠时,影儿也不会将你抛躲了。”

    这他也听到了?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拿过那个——珠子。

    珠子又圆又大,光芒柔和美丽,我惊叹地问:“这颗,不会是传中的夜明珠吧?”

    晏七行道:“有眼光,正是夜明珠。”

    这下发达了。我又惊又喜,对着夜明珠爱不释手,一迭声地问:“真的是夜明珠?真的送给我?听这很贵的,你舍得送我?”

    晏七行见我如此开心,露出欣慰的神情:“中秋无月,明珠如月,若能长伴左右,也算这珠子的福气。”

    手托夜明珠,我心潮起伏。这晏七行,是特地跑来安慰我来了。

    悬珠于壁,替他斟了盏酒,轻轻碰盏,两人一饮而尽。

    珠光晕昏,晏七行端详着我,峨顷,轻声道:“月半未见,你清减许多。”

    “你也是。”我持壶倒酒,掩饰着心底的情绪。

    “黑了瘦了,是不是事情不顺利?”

    晏七行笑而不答。

    还是老样子,一提到朝廷机密,就成了铁嘴钢牙。

    “这次回来还走吗?”我换了个方式问他。

    晏七行点点头:“明早就走。”

    “这么?”我微讶。猛地想到,他居然是专程跑来陪我共渡中秋的,心里顿时一热。

    无言地碰杯,一饮而尽……

    这个时候应该有许多话可以,但是了之后呢?

    还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吧。

    “你的伤怎么样?”

    “已经痊愈。”

    “这些日子辛苦了。”

    “不辛苦。”

    “要多多保重自己呀。”

    “我会。”

    “谢谢你所做的一切。”

    “我想念你。”

    我怔住了。

    晏七行定定地望着我,如此的单刀直入没令他有半分局促不安,他的眼神坚定明亮。

    我抽动着嘴角不出话,耳畔间听见自己轻的心跳声。他的手伸向我,两只手在桌上相叠。他的手指又长又细,沉稳而坚定,手掌有很厚的茧,那是常年握剑拿刀所致。他的手很暖,暖得象秋夜里的炉火,那股暖流从我的手上慢慢向身体漫延,一直流到心里,使我整个人温暖起来,理智渐渐模糊,眼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胧,只剩两只交叠在一起的手。

    曾经多么渴望有只这样的手,挽着我,拉着我,跟我一起面对未知的命运;如果有只这样的手,坚定的,温暖的,始终不离左右。跌倒时扶我起来,哭泣时替我拭泪,软弱时让我放心地依靠,那样就是幸福了。

    一度我以为会是萧剑,但今天摆在我面前的,却是晏七行。

    “离京之后,每日我都在想一件事。”他的声音轻缓。

    “噢?”我有些软弱。

    晏七行的神色变得温情,弥散着氤氳之气:“我在想:除你以外,人世间还会不会有第二个女子能与我沙场浴血,生死与共?除你以外,我一生中还会不会遇到第二个女子能与我肝胆相映,不离不弃?”

    他的目光深如渊潭,渊潭里深沉而热情。

    他更紧地握住我的手,可以感觉到他微微的颤抖:“最后我终于明白,不会有第二个,绝不会再有第二个象你这般的女子,出现在我生命之中。所以,我日夜兼程由淮阴赶回,只想请求你一件事。”

    我张了张口,发现口干舌躁,出话来哑哑的:“什么事?”

    晏七行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孩子般的羞涩,口吻却十分坚定,他:“我们,不做兄弟知己,做个爱人知己可好?”

    窗外的秋雨在瞬间远去,声音止了,天地静了,只听见心脏在用力地跳动。我的脸一定很苍白,因为感觉血液从两颊迅速地裉去,脸上却热辣辣地燃烧着。我就象个青涩的、情窦初开的女孩一样,慌里慌张地面对着生平第一次被人告白的尴尬和喜悦。

    “刘丹?”他出声提醒我,应该回答他的问题了。

    “有些事,你不明白。”我脑子里乱糟糟的,吃力地。“我,也许会带给你巨大的灾难。”

    虽然又有了王婕妤,虽然皇帝对我不咸不淡,但我心里总有个强烈的预感,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不然我也不用作挂冠潜逃的打算了。

    晏七行闭上眼睛,象得到什么赦免令似的大大长吁一口气。

    “我明白。”他的声音忽然轻起来。

    我惊讶地望住他:“你明白什么?”

    晏七行有些歉疚,却坦白地:“自靠山村始,我就奉命监视你。”

    这个我知道。

    “故而你所有的一切,我都一清二楚。”接着又加了一句:“比陛下还清楚。”

    对呀,皇帝所知道的,还不是经由他通报上去?但是,什么是他知道而皇帝不知道的事?

    “例如萧剑。”他语出惊人。“他并非令尊。”

    我身子一震,睁大了眼睛。

    我的手倏地自他手中抽了出去:“你怎么知道他?”这个名字经由晏七行的口中出,感觉非常怪。第一次,我认真地正视他直指绣衣使者的身份。

    晏七行眼神一黯,盯着空放在桌上的自己的手:“我只想对你坦白而已。”

    他站起身来,仰首望向夜空,身影有点寂寥,慢慢道:“自然是听陛下所。虽然他所有限,但推断即可得知:从头至尾,你对陛下所,均是谎言。”

    我静静地问:“为什么这么?”

    晏七行:“因为世间没有任何一个女子,会将自己父亲的画影图形挂满卧房,每夜对着它诉心事,甚至流泪?”

    他扭头看着我,我沉默不语,心潮起伏难平,更有被拆穿心事之后难堪。

    他走到我身边,迟疑一下,终于将双手按在我双肩之上,力量轻柔而坚定,沉缓地:“过去种种如风吹浮云,散尽后便消失无踪。尔今尔后,你当有新的开始。”他轻轻蹲到我面前,目光跟我平视,认真地:“遗忘之后,方能乐。”

    他的脸离得我那样近,淡淡的酒香之气溢于鼻端,我无法忽视他恳切的神态。

    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虽然萧剑这个名字注定会随着岁月的流逝永远尘封在我的记忆深处,但我真的不能忘就忘,至少目前不行。何况最大的问题已经不是萧剑,而是这个时代中位居权力巅峰的那一位。

    “七哥……”头一次这样称呼他非常自然,没有想象中的碍口,仿佛早八百年就这样称呼他了。

    笑意从晏七行嘴角溢开,直入眼底。

    我犹豫着,想着要不要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他,如果了,他就要面临选择,是继续做他的官享受荣华富贵?还是跟我一起浪迹天涯,很可能一生都要过着被追缉的生活?

    我确信,他一定会选择后者,但那真是我所愿意看到的吗?

    “给我时间,让我好好想想。”我困难地出这句话。“等你回长安那天,我会给你答案。”

    今晚的我不能作任何决定。

    晏七行没有逼我,只是:“好,我等你。”

    夜色更深,秋雨渐歇,我心里期盼着,也许明天,将会有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第四十八章 又是中秋[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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