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清凉有汗[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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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皇帝听了半晌无语。

    良久，他缓缓问道：“你是，在未找到和田玉之前，你会在朕身边替朕做事，找到和田玉之后，你就会离开，对吗？”

    我点点头补充：“不过在臣离开之前，必定会将在西域所学的一切全部献于朝廷，绝不保留。”

    皇帝笑得怪异：“是，这样你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好，真是打算的好。”

    这明嘲暗讽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想让我给他打一辈子工？

    我苦笑道：“功成身退，不是历代名贤推崇备至的处世之道吗？臣这样打算，似乎也没有错。”

    皇帝“哼哼”两声，忽地厉声：“那你对朕，在树上练蝙蝠功是真的吗？”

    刚刚在“功成身退”，下一秒就“蝙蝠功”，他脑子转的太，我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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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痛地承认：“假的。”

    “你还真敢撒谎欺骗朕？”

    我飞地接口上去：“所以陛下以后不要再逼臣撒谎。臣实在不想欺骗陛下。”

    皇帝紧紧追逼：“你对朕过的话，还有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今天一次全都清楚。”

    我毫不犹豫地：“除了练蝙蝠功外，其它全都是真话。”

    “嗯？”皇帝目光凛凛地瞪着我。

    我跪得两腿又酸又麻，即将撑不下去，只好老实地：“为封官兴奋得睡不着觉也是假话，其实是烦恼的睡不着觉。禀陛下，其它的真没有了。”

    好久好久，大约三分钟之久，皇帝忽然长叹一声：“好，朕相信你，朕不逼你，你起来吧。”

    我手脚并用地站起来，腿麻得差点摔倒，长长吁了口气，随手挥下一头汗。

    皇帝目光炯然，正色道：“你不要要忘了今日所的话，留在朕身边一日，就得忠心耿耿替朕办事。”

    我躬身：“臣不敢忘。”

    “听你在西域已经成亲了？”皇帝冷不丁又问得我心惊肉跳。

    只好“是”，心中惶惶。

    皇帝意味深长地瞧着我，：“将你夫人接来，免得朝中有人整天惦着给你提亲。”

    我惊异地抬头，看见皇帝眼里竟然是一种无奈的同情。我愣了愣，垂头：“臣遵旨，定会尽接内子回国。”

    天晓得我到哪儿找位夫人去？

    ………………………………

    一场的谈话！

    一出并未平息的风波！

    出了清凉殿，我觉得背上清凉凉的，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透了。

    出了未央宫，打马飞奔一路狂飙，不管沿途的鸡飞狗跳，一口气奔到灞河边的僻静处，跳下马，狠狠地在河边粗大的柳树上一阵拳打脚踢，发泄着心中的郁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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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的逼迫，这么多沉重的压力，我想大喊，想埋怨，千头万绪的竟然无从喊起，无从埋怨起。

    不知过了多久，我气喘吁吁地背靠被无辜凌虐的大树瘫坐下去，眼泪夺眶而出。

    早就想哭了，现在的机会好象正合适……

    又不知过了多久，一方手帕（那个时代叫汗巾）出现在我鼻子底下，愕然抬头，居然是卫青！

    我“腾”地站起来，觉得十分羞愧，一把抢过手帕胡乱擦擦泪，带着浓浓的鼻音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卫青不自然地：“我一直跟着你。”

    那就是什么都瞧见了？

    我把手帕丢还给他，走到河边坐下，卫青坐到我身边，一时都默默无语。

    落日的余晖下，灞河水波光粼粼，闪烁着宁静而炫目的光芒，晚风徐徐吹来，清爽爽的，令人精神一振。

    我叹息一声回头：“卫青……”

    “刘兄……”两人忽地同时开口，都觉讶然，又不约而同地：“你先……”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视大笑，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

    笑了一阵，卫青先开口：“刘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笑容一敛，：“我正想问你，当初你拜师肖刘馆，皇帝都交待你些什么事？”

    卫青想了想：“如今刘兄已经入朝为官，也就没什么可瞒的了。陛下，是让我保护你。”

    这个答案大大的出乎意料，我怔住了。

    卫青接着：“自从南山游猎遇袭，我们千方百计调查那些刺客的身份，但始终没有眉目。后来听到刘兄在长安开馆，陛下担心那些刺客会对你不利，又担心……”他迟疑一下没下去。

    “又担心我会被刺客收买，或者跟刺客勾结给他们造刀造枪吧。”我冷笑着。“那么，你可知道陛下跟郭解有什么关系？”

    “郭解？”卫青皱起眉头。“陛下最恨这些侠客，他们枉顾法纪，以武犯禁，何况陛下万乘之尊，怎么会跟侠客有关系？倒是刘兄你，如今既身为朝廷官员，还是少与那些民间侠客来往，免得犯了陛下的忌。如果可以，肖刘馆也关了吧。”

    我闷闷地：“其实我自己也觉得累，但是弟子们拜了师父，哪容易关就关，你让我想想吧。”

    照卫青来，皇帝跟郭解好象真的搭不上边儿……这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卫青犹豫一下又：“刘兄，有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我白了他一眼：“吧，我这儿等着呢。”

    卫青“嘿嘿”而笑，期期艾艾地：“你觉不觉得……觉不觉得……”

    了半天没下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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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替他吧：“你觉不觉得皇帝对我的态度很怪？”

    卫青诧异地望着我：“刘兄觉察了？”

    我转过身面对卫青，十分认真地问他：“你老实告诉我，你们的皇帝，他是不是有龙阳之好？”

    卫青大惊，继而脸通红：“这……这怎么可能，陛下他很正常，连女儿都有了。”

    有女儿又能明什么问题？世界上多得是双性恋者，看来这卫青还是比较单纯呢。

    我试探地问：“可是那韩嫣……”

    卫青有些恼怒地打断我的话，道：“他跟陛下从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些那也无可厚非，刘兄，事关陛下声誉，此话以后不可再提。”

    这子是真心在维护他的皇帝姐夫。

    我讨了个没趣，悻悻地：“如果他没这毛病，为什么对我的态度这么……”我用了个比较明确的词，“暧昧？”

    接着反问：“你不是也察觉了吗？”

    卫青尴尬万分地摆摆手，表情神神秘秘的，脸上的红晕很可疑：“我的不是这个，我是想问刘兄你……”他压低了声音，“究竟是男还是女？”

    我吓了一跳，有这么明显吗？

    如果连卫青都怀疑，那我真的该好好检讨了。

    我半真半假地：“嗯，如果我真是女子，卫青，你会怎么样？向皇帝报告？”

    卫青的脸更红了，急切地：“自然不会……”

    我紧紧地追问他：“那你会怎样？”

    原谅我的自私，但我好希望身边有个能够帮助我的人，至少哭的时候有人给我递手帕，而卫青的确是最好的人选。

    他并未立刻回答我，而是很认真的思考片刻，然后坚定地：“如果你愿意，我会帮你脱身。”

    好个卫青，我总算没看错人！

    我欣慰地笑着拍拍他的肩头：“好，今天开始，你卫青是我刘丹的朋友。”

    卫青惊讶地望着我：“刘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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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才是我的真名字，怎么样够朋友吧，连老底都兜给你了。”

    “那刘兄你……”他张口结舌地指着我。

    我笑：“至于我是男是女，你什么就是什么。”

    罢，冲他挤挤眼，哈哈一笑。

    卫青立刻明白了，喃喃地道：“难怪，难怪我总觉得你与寻常男子不同，难怪陛下他竟然可以任由你在宫中走动，原来……他必是已经知道了。”

    我正色：“我不管他知道不知道，总之他不拆穿我，大家就相安无事，否则大不了一拍两散。不过仲卿，我倒真是有件事要拜托你。”

    卫青了然地：“是帮你找和田玉吧。”

    我点点头：“和田玉对我来非常重要，重要到你难以想象的地步。总之你必须要竭尽全力帮我找回它，否则……哼哼。”

    卫青拧起眉来警觉地问道：“否则你要怎样？‘哼哼又是何意？”

    我手托下眯起眼睛，作了个很阴险邪恶的表情：“我就去对皇帝，我是一女的，求他让我进宫，跟你老姐争宠去，气死你这个舅子，哈哈哈！”

    我得意地大笑三声，起身牵了马纵身一跃，打马扬长而去。

    跑了老远了，回头看，卫青还呆呆地站在那儿。

第十七章 清凉有汗[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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