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向死而生[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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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拿着他简单处理，还滴答着血的生鱼肉往嘴里送。

    他竟然吃生肉，虽然有生鱼片这种东西，但也不是这样吃的吧，齐然被他恶心到了。

    “你怎么不吃，虽然有些腥味但也比饿肚子强吧！”季途途一边将焖熟的鱼往嘴里送，一边劝齐然吃点。

    他以为齐然不吃是因为嫌弃太腥了，其实他是在碰到第一条鱼的时候就打消了食用的念头。

    长期以来他都觉得人是这世间的最高贵的存在，就像是一个国家的国王一样，对其他国民有着生杀大权，而他们无不溃败在国王的铁骑之下。

    风火为之所用，金银铜铁被挖掘，猎枪之下不管是高大的，速度快的，爪子锋利的，善于隐藏的动物都必须臣服，冰冷的利刃可以任意切割所有植被。

    直到他触碰到那鱼儿的时候，那条他一直觉得存在却触摸不到的那条线才清晰起来。

    当他触碰到鱼儿的时候，听到一声带着轻蔑与嘲讽的声音说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如果说之前他感受到的都是负面的，悲观的情绪，那么这次他感觉到的却是兴奋的，蔚蓝的大海里，五彩缤纷，成群结队的各色鱼类欢快地摆动身体，自由自在的畅游着，单纯的像未经雕琢的孩提。

    它们只有七秒钟的记忆，哪怕偶尔有那么一点不开心也很快就会忘记，大多时候都是充满欢声笑语的美好时光。

    慢慢的蔚蓝变深了，越来越像黑色靠近，变得浑浊，海水中出现越来越多的不明生物，十米，五米，一米……能看到的视线距离变得越来越短，危险靠近了都无法察觉。

    因为七秒的记忆，让他们以为原本就是这样的，这就是他们的生活环境，鲸鱼依然大口一张，方圆数米范围内的一切包括水统统入腹。

    那些外来的不知名的各种奇形怪状的漂浮物在时间的作用下，慢慢分解成一个个微小的颗粒，鱼儿们在不知不觉的过程中将它们吸入腹中，慢慢变成它们的一部分。

    时间一长，不被消化的东西多了，渐渐发觉自己生病了，难受着却找不到病因。

    欢声笑语，一片和乐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痛苦，不舒服，煎熬……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本该任由宰割，既然挣扎着活着是痛苦，死亡是一种解脱，活着成了负担。越来越多的鱼儿主动或半主动地自荐着。

    一道道经过煎炒烹炸的美味端上了餐桌，享受着味蕾带来的酸甜苦辣咸，不知不觉间……却还……不知或喜或悲……

    记忆可以归零，可身体不能归零，七秒之后又七秒，一个七秒接着一个七秒，痛苦不断在增加，直到无法承受，或是说已然刻入鱼骨，成为本能的一部分。

    就像它会忘记前七秒发生过什么，却不会忘记怎么呼吸，怎么在水中游弋，怎么进食……

    无数的垃圾涌入大海，侵夺它们的家园，取之于国王，用之于国王，还之于国王。

    看过这些的齐然是怎样也无法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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