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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生之后7[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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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负声脸色一变,倏然直起身,手中酒坛咣当一声摔落在地上,她抬眼望去,尸人轰然倒下,它原本站着的地方取而代之立着一个人,一袭兰衣,下颔微扬,身如挺松,手中握着三尺青锋。

    剑身上灵气嗞嗞环绕,独有的三色光华,正是声名赫赫,威震九州的斩妖剑——恨情。名气甚至超过了他腰间银玉铃旁别着的仙笛伶仃。

    小姑娘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兔子似的,不自觉地往若负声身后一缩。

    来人放眼四下一扫,见到尸横遍地,毫不掩饰露出的嫌恶之色,厉声骂道:“你这个丧心病狂,不知悔改的……”畜牲。

    话未落地,猛地被人打断:“星河!”

    若负声听见这个声音,霎时浑身一僵,想转身就走,可人已经出现在了门口,再跑也为时已晚,她左右张望一番,刷地猫起身子躲在小姑娘身后,扯起她的衣袖挡住自己的脸,但她到底身子不再是从前那纤细般幼小,不该挡的挡了,该挡的没挡,颇为滑稽。

    曲星河见此,忍不住嘴角一抽。

    风穿堂而过,院口灯火阑珊,一人兰衣如穹,颜如琢玉,双袖飘飘,腰系一只银玉铃,一只玉箫,身负三尺霜锋,缓缓而来。银玉铃在走动时,亦静然无声。

    他三丈外止步,唤道:“若绝。”

    被一语叫破身份,若负声眼也不眨地道:“你认错人了!”

    云枝年看着她,微叹了一口气,道:“若绝,我知是你,你不必瞒我。”

    若负声没料到她一径东躲西藏,就想离这班旧友远些,这两人不仅阴魂不散出现她的面前,更不料想如今她模样大变,他们还一眼把她认了出来。

    简直是……岂有此理!

    心中打着小鼓,她硬着嘴巴,抵死不认:“都说认错了,你们哪位啊?这世上还能找出第二个和我一样活泼可爱善良无邪的人吗?”

    云枝年顿时沉默,曲星河则直接道:“善良?无邪?你要脸吗若绝?这样夸自己不亏心吗?幼不幼稚?”

    若负声挑眉,佯作气愤道:“嘿,你这人可真是,认错人了态度还这么嚣张跋扈!看你们二人的族徽,是登瀛云氏的弟子吧?总听旁人说登瀛云氏家规延席九最城玄氏,十分严苛教条,规矩繁多,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曲星河怒不可遏,握着剑的手青筋爆起,若负声心中得意,暗道:“生气了吧?生气了吧!是不是不想看见我?赶紧走,走得远远的!再也别回来了!”

    云枝年却不生气,他愣了愣,愕然道:“你的眼睛……复明了?”

    若负声装傻道:“什么复明?”

    “好哇!你先前是装瞎!?”曲星河气极败坏:“我就知道你是装的!你这种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若负声毫不相让道:“你可太有意思了,既然瞧不起她,又为什么把别人当成她?莫不是得臆症了吧?”

    她过去平日里和容钰互相拆台得多了,曲星河虽易怒却讷于言,被她一而再再而三堵得七窍生烟,控制不住地,手一挥,恨情劈头向若负声斩来。

    云枝年神色一紧,喝道:“住手!”然而剑势极快,再想上前阻拦也是来不及了。曲星河本是说不过又气不过,才随手一挥,但他忘了剑方才出了鞘,没有收回,不带杀心的剑意也凶狠非常。

    眼看剑光转瞬即至,电光火石间,一道雪亮的刀光陡然乍现,把那看似来势汹汹,锐不可当的剑意打得散乱溃散,曲星河臂膀一酸,虎口震裂,细血逆流,恨情脱手而出。

    虽然曲星河心直口快,打小相识起就对她冷嘲热讽,各种看不顺眼,但她万万本没料到久别重逢加上言辞过激这事,对曲星河刺激这么大,说动手就动手,太过出乎意料,她边躲边揣测一定是因为曲星河这段日子过得太安逸了,没有她在身边熏陶的原故。

    方才两人刚刚站得极近,一时间就是若负声也来不及回护,只想着能扭身避开要害便好,却没想到有人解围,立时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她的面部就控制不住扭曲起来——一柄冰冷雪白未出鞘的重刀从天而降,结结实实砸在她的身前。

    其势若千均,惊天动地。事实上这柄重刀看似朴实无华,来历却不凡,名声真可谓威慑九州八荒四海,见过的人不多,有幸领教它威力的也是屈指可数,绝大多数都化成了刀下亡魂。传说中它由屠戮仙取八荒兽胸骨融以世上最坚叹息之墙上的寒石裂冰筹就,刀面宽厚,通体澄澈冰白,色泽晶莹剔透凝冰似秋水般洁净,侧面延着精致漂亮的十七株雪色镂花,实在让人移不开目,通身被冰雾寒气包裹,寻常仙器莫说与之力敌交锋,就是被稍碰一下,就触之即伤。这把刀理所当然极为沉重,挥动时用翻江倒海,天地变色来形容也不为过。

    这就是凌驾仙器名箓谱之上的重刀——华潋。

    三个人三双眼,看清清楚楚,华潋甚至刀未出鞘,恨情不过被刀风撩了个边,就促然颓唐败北,剑刃上留下一层足以证明传言绝非空穴来风的噬痕。

    不仅云枝年、曲星河勃然变色,若负声也僵着脸,脑中嗡然一响,茫然不知所错。

    随之而来的,平稳有力的足音不紧不慢地逐渐靠近,若负声转过头,装作镇定自若有意无意地往院门口瞟去。

    一眼,两眼,三眼,她瞟得眼角抽搐,心道:“又不是什么见不得的?我什么不能堂堂正正转过头去看?”

    同样踏月而来,披着满院华光,来人却明显有别于旁人,身影格外魁梧挺拔,黑衣近乎融在院外一片暗无天光的极夜里,肩上似乎趴着一团白色,这才柔和了不少冷漠疏离的气质。

    走到近处,来人在若负声身前半步站定,背向她,与云枝年二人面对面。由于曝在光下,可以看清这人生着一张极为俊美出挑的脸,只是一贯面无表情,不苟言笑,所以显得清清冷冷,不近人情。

    而且不能确定他眼里是否有瞳孔,因为他的眸子极深极沉,映不出任何事物,即使满院辉煌也照不入他的眼底,从头到脚都给人一种极其不安,极为压抑的压迫感。但即便如此,也折损不了他凌于尘上的绝人之姿。

    融月道君云枝年本就被仙门捧为百年不遇的美男子,仙子们日思夜想惦念肖想不已的暗恋对象,此刻两人站在一处,彼临以对,竟生生被下了几分颜色。

    的确,能驱使华潋这等仙器的,必然也不是等闲之辈,它的主人就是凌驾于众仙门之上的,九最城自来殿少宫主雪华仙君玄悲邻。九最城玄氏渊源最深,流今最久,不属当今五大名门,其地位,声名,威慑在它们之上,不过玄氏一向避世不出,除非在十年一期论道会上偶尔露个脸,通常隐于九最城自来殿中并不与世家走动,也不理会凡间俗事,一心问道。

    若负声状似无意地瞥过去好几眼,实在是以往玄悲邻都穿着雪白无瑕,纤尘不染的素衣族服,她仔细辨认一番,才肯定没认错人。但心里更是叫苦不迭,悲从中来。

    似乎被玄悲邻冷若冰霜的冷脸吓到了,小姑娘扯着若负声的衣袖,身子躲在她身后藏得严严实实的。

    曲星河这时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回收恨情,看见上面留下的噬痕,又是心痛又是悔恨,背后却不知不觉已是一层冷汗涔涔。

    四个人四般不同的心境,相顾无言,若负声苦大愁深地扫视一圈,无论如何都百思不得其解,怎么说得好好的悄无人知,默默无闻的重归于世,孤伶伶,惨兮兮的一人独行。结果,也不知造了什么孽,没有一点点防备,没有一丝丝征兆,一会儿功夫四个人都能凑一桌打麻将了。

    云枝年率先回神示礼,道:“雪华仙君,久违了。”曲星河一惊,也连忙效仿。

    玄悲邻淡淡颔首,若负声负手慢慢后退,笑道:“你们聊着,我先走了。”

    岂知她刚挪动脚步,听见她的声音,玄悲邻右肩上盘成一团的白团子似被惊醒了,身子动了动,毛绒绒地抬起头,若负声顿时怔然,脱口而出:“小渡!?”

    白狐狸抖抖耳朵,叽叽欢叫一声,四爪磨了磨,后腿一蹬,忽然猛地向她扑来,若负声忙上前一步,展臂接住它,白狐狸睁着黑亮亮豆子眼雀跃地在她臂弯里蹭来蹭去,显然十分欢喜。若负声用指尖搔了搔它的下巴,它也不反抗,毛蓬蓬的尾巴一摇一晃扫来扫去,黑亮的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线,似是十分舒服。

    曲星河看着手痒,也想挠两下,却不料他一伸手,小狐狸就倏然把身子缩回一团。他悻悻收回手,把矛头指向若负声:“若绝!小渡都把你认出来了!看你还怎么抵赖!”

    若负声半点没有被当众拆台的尴尬羞耻,坦然自若笑道:“哦,那现在我是了。”

    听她如今承认得如此果断,曲星河却半分高兴不起来,他深吸一口气,索性扭开头不和她说话。

    既然见到了,若负声反倒没什么心理包袱了,抱着小狐狸笑道:“玄迟,你快告诉我,我销声匿迹有没有十年?就算没有,有应该很久了吧!”
第7章 我生之后7[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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