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冥冥[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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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呼啸,这夜实在长的很,江予浑身痛得不行,竟连抬抬手指都做不到了,只有耳朵里的声音还算清楚,这是哪里?小月公子呢?
一脚狠狠踢在她腰上,她往旁边滚了几圈,碎石扑簌着滚落身侧,有几块掉下去,许久才在风声里听到小得不能再小的回音,等反应过来旁边就是悬崖,江予又想骂人,这沧海剑宗风水实在差得很,什么狗屁天下第一宗,来了之后就没一天消停的,白天打疯丫头晚上打疯婆娘,这又来了个喜欢踹人的,你说要不就干脆点把她扔下去得了,省得受罪。
“秦长老,要不让小的来?也省得脏了您的鞋子”一人穿着一身夜行衣,揣着剑立在一边,自称小的面上却无半点恭敬之色。
秦舟斜觑了他一眼,目光阴狠看得人心里一凉,那人却混不在意,大大方方回视过去
“主子已经很不满意了,您办事实在太不利落”
秦长老收回目光,看着脚下烂泥似的一团
“怎么我处理不了,你们就随意往门里插人?要是被”他顿了下,但两人都知道说的是谁,“咱们谁也别想好过”
黑衣人阴笑,“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们头上扣,那可不是主子派过来的人,有些能耐的人,才不愿让人使唤呢”
秦舟恨恨瞅了他一眼,不再多言,一股大力从腰腹部袭来,江予早就混混沌沌,他们说的什么都不太记得,风拂过面颊,急速下坠的失重感也抵不过蜂拥而来的嘈杂梦境,暗器,飞花,交剑,痛饮,丈许深的雪地上,一人披着厚重狐裘走来,小江予有些奇怪,怎么这么深的雪,她一踩就掉下去,那人却如履平地呢?白花花的积雪面上,两只黑眼睛眨啊眨,男子无奈的笑了,他笑的可真好看呀,青黛的眉,狭长的眼,挺翘的鼻尖上还落了星点雪花,一双手伸出来,头顶积雪散落,暖阳刺目袭来,画面模糊静止。
掉下去的时候江予还有点犯贱的在想,其实也挺舒服的,与其武功尽失失魂落魄的活着,不如痛痛快快一了百了,就是尸骨掉下去风吹日晒的不知多少年才能被发现,眼前浮现出小月公子眉头微皱的脸,也不知会不会有人来给她报仇。忽然身上一紧,失重被猛然打断可就不那么美好了,本来都快忘记的疼痛一瞬没顶,从梦境拉回现实,江予痛呼出声。
星暗月隐,东方既白,初生的曦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明澈干净的不似凡世中人,白衣乘风飘展,发如倾砚着墨,仿佛从那温暖澄澈的日光里飘来,半空中云袖翻卷着揽起她,稳稳护在胸前,有星星点点的浮光碎雪扫在脸上,带来丝丝缕缕的凉意,雪花?凉的?江予脑子转不过弯来了,实在是这人太好看,她仅剩的意识全用来欣赏美男了,他如堕霄的神祗,就这么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加速的呼啸震响耳畔,江予猛地惊醒,现在可不是花痴的时候,长得再好看也不是真神仙,也不会飞啊。往下看去,钢锋利刃冷光凛凛闪瞎了她的眼,这里竟是剑宗内的一处剑冢,传闻当年为对抗魔教,沧海剑宗作为天下第一宗门,出力最甚,死伤也最为惨重,战后剑宗为纪念亡魂,特意剖开岛上最高的山峰,于山之心脏设立剑冢,而剖开的那两处山崖便名莫忘台和余生崖,以激励门徒劫后余生,初心莫忘。
江予可不想管他们纪念谁,再这么掉下去不想想办法,冢内亡魂恐怕又要添上两个。
旁边崖壁绿藤长青,若是能抓一条藤蔓借力,兴许还有一条活路,她可不想被下面一排剑扎成筛子,想着手指并拢又往身上大穴戳去,头顶声音却兀自沉稳
“别运真气”
刚想反驳神仙哥哥却抓住她后领一提,江予惊呼一声,两人位置调转过来,她一头撞在那温暖胸膛上,心跳在耳边生动鲜活,这人莫不是傻了,那下面的情形,他不会是想牺牲自己给她垫背吧?江予手足无措,身下衣袍如云,那人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声如冰雪消融
“别看”
江予心急,偏偏那手劲不大,却稳稳把她按在怀里,在她看不到的位置,雪白掌心轻展,云气缭绕周身,随着手掌缓缓滑动,水气渐凝成冰霜,逐步扩散,晶莹冰雾越聚越多,下坠的同时飘散在空气里。霜雪,白衣,神仙轻阖了下眼,再睁开,银瞳如冰雪皎洁,寒冰雾气凝滞了空气,落下的一瞬间,地面剑锋如撒了一层糖霜,冷风吹过,瞬时化成齑粉。
眸子一合一张,点雪成墨,恢复如初,笼罩周身的薄薄一层雪雾,被暖阳一照,化作无形。
外间风雪弥漫,怀中温度却无甚变化,江予感觉脚踩在了结实的地面上,护着她的手松开,正对上一双狭长含笑的眼。
世上有一种人,哪怕只看一眼都会让你自惭形秽,金乌腾起在山海之巅,金芒万丈如潮水奔涌淹没人间,璨璨浮光里,白衣如云雪飘摇,那人眼尾柔晕一如夕霞浸染,这样一瞬不瞬注视着人的时候,会有一种凝望深爱之人的错觉。神仙似是觉着江予这惊呆的表情很好笑,伸出手掐了掐她的小脸蛋。
疼痛唤回了神智,江予揉脸小心看过去,奇了怪了,这人从哪冒出来的,这么高的悬崖,还带了个人掉下来,竟然一点事没有?难道真是天神下凡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拉过神仙左看看右看看,这白衣服手感可真好呀,温凉柔软的料子从指间滑过....不对不对,江予扒拉着神仙哥哥转了一圈,神仙也是好脾气,由着她折腾,别说伤了,衣服上连半点灰尘都没有,掉下去时候她明明看见底下那么多剑
看着小丫头疑惑皱眉沉思不解,神仙哥哥不经意露出宠溺一笑,见她看过来又转瞬清冷面无表情,变脸不露破绽浑然天成。江予眼珠子转了一圈,这沧海剑宗水可深的很,魔教怎会毫无声息混进来暗杀小月公子,还有刚才踹她下来的人,是剑宗里的吗?为什么这么做?她本就武功尽失,死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还有这救她的人
是和她一样被暗算推下来的?刚才露那一手,自诩天下第一的月宗主可能都及不上他,这样的身手被暗算,说出去谁信呀。既然不是那还能在剑宗里的,自然就是剑宗门人,难不成是剑宗祖师爷?
江予眼神几番变换,怀疑,揣度,惊讶,敬仰,最后憋得脸都红了,还是决定直接问
“那个你...你是谁呀”
神仙走近了几步,他比江予高上不少,如墨的发披散着,面容干净清澈如初雪,走到跟前,江予抬头,正好能看见他美玉雕琢般的下颌,唇如桃花似笑非笑,这姿势让小丫头颇有压迫感,这人好像是冰雪堆成的一般。江予自己折腾了一晚上,又是打架又是逃跑的蓬头垢面,再瞅瞅人家,和神仙哥哥一对比,气势立马就降了好几个等级。
神仙又近了一点,近得江予能感觉到柔软发丝扫过鼻尖,头顶语调温温柔柔好似在拐骗受惊的小动物
“呵,你偷了我的东西,还问我是谁?”这声音好听的很,却有点熟悉,江予疑惑在哪里听到过,忽的脑中灵光一闪,江心,醉酒,白练,踏月,这人莫不是,可他怎么会在这里,不可能呀,他们不是死对头见面就掐吗?她惊得后退两步,几个字说得差点没闪了舌头
“公子雪?!”
雪美人似乎颇为享受这种把人吓呆吓傻的过程,一头长发被风吹的柔柔拂过面颊,唇角不自觉的挑起,清晨的阳光在他脸上覆上薄薄的一层,暖暖的懒懒的,他被碎发扫过的眼睛微眯了下,神色像一只趴在屋檐上刚睡醒的大猫。这表情看得江予脑海浮现四个字,祸国殃民
江予咽了口唾沫,得,这是偷完了东西,总算被正主找上门了,等等好像哪里不对,这里不是沧海剑宗吗,这人在这里可是个危险人物,他来干什么的?江予心思百转,公子雪不经意的又靠近了两步
“等等!”江予伸手阻住他近前的身影,怎么想都不对,当初要不是那屠神鞭,自己也不会来这里遭这份罪,屠神鞭,是她随手在踏月山庄顺来的,这么一想,江湖传言各大门派丢失的秘宝,可能和这个人脱不了干系,他现在又出现在这里还救了她。
雪美人站在那不动了,衣袂飘飘风骨卓然,笑的干净纯粹一脸无害,江予打了个冷战,这人才不是神仙,这是活生生一只披着神仙皮的大狐狸,还是只满腹算计的坏狐狸,正道门派丢了秘宝,魔教丢了水月珠,现在两边都怀疑是对方偷的,只是没有证据,只要再添一把火就能互相掐个你死我活,如果小偷另有其人呢?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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