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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晓雾[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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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仿佛有暖暖痒痒的光照进来,云雪般的长袖抚在额前,一人长发舒垂,嘴唇一开一阖说着什么,她想仔细听听,可实在太困了,浑身懒懒的很舒服,像是泡进了温水里,明知不该睡,可那人让她觉得很安稳,仿佛只要他在身边,天塌下来她也不用管,她往那白衣皎洁的怀里钻了钻,陷入沉眠。

    木门吱呀一声响,人声像是隔着雾气听不真切,脚步声近了,温柔探了下她的额头

    “她怎么样了?”

    “婢子照着少宗主吩咐,用了最好的药材,已经过了一天一夜,想是快醒了”

    顺手帮她掖了掖被角,月篁起身,眉宇间神情凝重

    “她住在这里,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是我的不是,应该亲眼见到他们安顿好她再离开,平白让她受了这么些委屈”他环顾了下这屋子,又亲手查验那药材

    “爹爹看重剑宗声誉重过一切,而二叔又是他的左膀右臂,如此谨慎些也是应当,只是对她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此行事,终究有失妥当”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天她窝在怀里说的那番话,耳根一红,剑宗门人多为男子,虽也有女弟子却终年受森严门规所束缚,性子大多冷清,循规蹈矩谨言慎行,所用剑法也是千篇一律,少有这般古灵精怪张扬行事的,何况那日她也是为救朋友仗义出手,却被他们带回来像防贼一样看押

    想到此处他又嘱咐道,“紫若,务必照顾好她,这一处竹屋隐蔽,寻常门人也到不得这里,若是爹爹他们来,便机灵些,你跟了我这么久,该知道怎么办”

    侍女紫若应是,又神情复杂地看着床上纱帘后躺着的女子,她自小被分派来照顾少宗主饮食起居,还从没见少宗主对谁如此耐心照顾过,那天深夜少宗主神色焦急的抱着这女子回来,浑身都沾着碎雪冰碴,沧海剑宗里冷成那样的,也就只有冰牢了吧,这女子犯了什么罪被关在那里,少宗主还特意去救她。紫若收了药碗出去,临走前回头看,月篁正沾湿了帕子细细的帮那女子擦拭头脸,眼中满是怜惜。

    她见过很多样子的少宗主,恭谨守礼的,温润如玉的,剑法高绝的,却从来没从他眼神中看到过怜惜,少宗主自小就被作为沧海剑宗接班人培养,他所学的,都是大义,他所做的,都是为了江湖稳定,盛世太平,维持剑宗在武林人眼中的超凡地位,或者说,在剑宗里,这样的人,任何私人的感情都不被允许,他的存在只能是为了这个门派,即便是以后的妻子也

    “紫若,怎么了?”

    侍女连忙低头,打消了那些有的没的念头,以后的事情谁又能知道,她拉低了糊着青纱的窗子

    “少宗主,夜深了,那婢子去外面守着,您也早些睡”

    月篁笑着点头,温和眉眼在灯火映照下俊美如画,紫若脸上浮现一层红晕,轻阖门扉退了出去。

    醒来时天光大亮,虽然还有些模糊,但眼睛好歹能看见东西了,这里像是个简朴的竹屋,桌椅床塌都是由竹子做的,简单却打扫得一尘不染,江予动了动,四周很安静,能听见风从树梢吹过的沙沙响动,她起身赤脚踩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粉粉嫩嫩的是娇俏小姑娘喜爱的颜色,显然昏迷的这段日子被照顾的很好。

    江予抻了个懒腰,习惯的想找自己的佩剑,才猛然想起那剑已经被留在了踏月山庄,眼神光一转,蓦的停留在自己右手腕上,她记得,自己当初在破庙里醒来的时候,武功尽失,右臂也断了,随意拿木棍绑了刚修养没两天,仰月宴上喝多了酒又舞了一场剑,再加上被魔教冰牢这么一折腾,这胳膊现在还能动弹也是惊奇的很,瞎眼的时候没注意,现她眯着眼睛瞧,腕子上细细密密的缠着一圈雪丝绸,这是谁给她绑的?怎么毫无印象?

    绸带摸上去温凉如玉,闻起来还有淡淡的香气,很熟悉,却怎么都想不起在哪里闻到过,摸着摸着,发现这绸带上还绣着暗纹,江予细看,那图案简单,似是谁闲来无事随手画的,一只吃的圆滚滚的大胖兔子趴在月亮上,神态慵懒,长耳微垂,虽然简洁却惟妙惟肖,教人可爱的紧。不知为何,看到这图案,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人白衣散发闲庭信步的身影,记忆模糊的很,她敲敲脑袋,还是决定先不想了。

    竹屋附近安静的很,她醒来这么久竟没听见人声,出了屋子,左右看看没人,前方是一片幽静茂密的竹林,暖风吹过,碧波竹海千倾随风激荡,几片叶子轻悠悠飘落脚下,翡翠光转,美不胜收。

    江予一时也被这美景震住,她常年在雪山中练武习剑,何曾见过此等景象,一时迷住了眼,不自觉的往那竹林中行去,赤足踏在翡翠色叶子铺就的小路上,倒也不觉得冷,周围竹林皆是遮天蔽日,不知养了多少年,小溪在林间潺潺蜿蜒而下,鸟儿落在溪边饮水,白褐相间的羽翼张开清啼引颈。

    忽然耳朵一动,细微震颤顺着竹海绿潮层层传来,江予再熟悉不过,那是剑锋嗡鸣的声音,是谁?这竹林里有人?她提起轻软裙摆,小脚踏在落叶上无声无息,顺着震颤声的源头寻去,忽然,面前整片横竹齐齐一弯,乱叶如海潮扑面而至,剑鸣如凤唳清霄袭来,江予来不及反应旋身疾退,她身法有余而内力不足,那人剑气却灵动如电,游蛇般瞬间闪至身后,她忙又弓腰向前,不曾想那一排翠竹韧性极好又弹回来,竟将她逼至绝路。

    想这竹子也弹不死人,顶多摔个半残,江予咬咬牙闭眼决定受这一下,却忽然腰上一紧,风拂竹梢贴面划过,她不敢睁眼,竹子抽在什么上,发出利落的啪的一声,有人闷哼一声,瞬息间,她落进一个温暖的怀里。

    头顶竹海尤自晃动,细长的叶子簌簌落下像横隔开的翠幕长屏笼罩在他们身周,江予小心睁眼,少年白衣飘荡在竹雨微风里,眉轻皱着,像山水画间无心洇开一点水墨,白衣,散发,记忆里模糊的身影和眼前抱着她的少年重叠,月篁似是有些痛苦,冷汗顺着鬓角滑落,但见江予在怀里瞪大了眼睛看他,却露出了个安慰般的笑

    “吓着你了,没伤到吧?”

    江予看清两人姿势,忙红着脸推开他,月篁被她推得一个踉跄,正撞在身后竹子上,脸色更白了,却咬了牙不吭声

    “少宗主怎么在这里?”江予揉了揉眉心“我这几日,昏昏沉沉的,好像忘记了很多事”

    月篁屈膝靠坐在竹子旁,练剑时常穿的白衣沾了几片竹叶,他状若无事的收剑入鞘,动作潇洒自然,颇有几分清淡雅致的贵公子的气度。

    “没想到姑娘这时醒来,是月某唐突了”

    “我”

    “你”

    “你先说”

    “你先说”

    江予不好意思的挠头笑笑,还没梳理的长发柔软垂着,衬得她慵懒自然

    “那天,是少宗主救我出来的吗?”

    “嗯,是月某的过失,我不知二叔他竟然无视宗门规训,擅自关押姑娘,月某在此,给姑娘赔礼了”

    说着就要起身,却被江予使劲按了回去,背后又撞在竹子上,脸上愈发面无血色

    “怎么什么都是你的错,明明是那老头,两面三刀阴险狡诈,看着就不像好人”江予掐了腰,一拳锤在旁边粗壮的竹竿子上,竹叶簌簌落下,头顶振翅声响,惊跑了几只看热闹的鸟儿

    她又顾自在旁边小声嘟囔“下回让我再遇见的,定要上师父那好好告他一状,剥皮拆骨让他做太监去”

    “什么?”一旁温柔好看的月公子疑惑问

    江予转头看他,这沧海剑宗也是奇葩,炸毛宗主和背地使阴招的副宗主,竟养出了这么个谦恭有礼,温润如玉,长的好看还有点害羞的小月公子,真是越看越

    月篁被她看的有点怔然,剑宗门规森严,师兄弟们不管大的小的,见着他都是低头躬身行礼,便是其他门派的互

第6章 晓雾[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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