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流落[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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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给你和小雨姐补身子正好...”说着木翎红了眼眶，委屈又执拗。

    “那就好，那就...咳咳”木堇苍白着脸，摊开手掌，竟见掌心一抹鲜红，露出苦笑。

    咚的一声，是头碰在地上，“阿姐！阿姐！”

    抽泣声断断续续，少年俯在木板拼凑的床边，紧紧抓着姐姐苍白的手

    “呜呜是我不好，不该惹姐姐生气，我该死”江予摸索着倒了一杯水，木翎抽噎着接过去。

    “小雨姐，我们该怎么办，我姐姐...姐姐这样子都是我害的呜呜呜”

    江予右手吊在胸前，她用没受伤的左手摸了摸他的头，沉吟道

    “小翎，我们得给你姐姐找个大夫好好瞧瞧”

    木翎通红着眼睛看她，“可...可我们哪来的银两，小雨姐你没出去不知道，这两天也不知城里传出了有个什么宝贝的消息，来了七八个大门派，一对上就死伤无数，连带着药价也水涨船高，那些大夫都精明着呢，看诊银子也高的离谱，我们...我们根本就”

    “对了！”木翎眼睛亮亮的，“我听说来的那些都是大门派大人物，武林正派肯定都有侠骨心肠，我去磕头，去求他们，他们一定会救姐姐的！”

    说着木翎擦擦眼泪，“小雨姐你帮我照顾姐姐，我知道他们住在哪，我...我去去就来”

    “木翎！”江予踉跄着追到门边，一下刹不住劲，受伤的手臂磕在门框上，咚的一声，疼得她呲牙咧嘴，那孩子的脚步声却已远了。

    暴雨如注，噼里啪啦砸在草棚上，江予把稻草堆在木堇身上，木堇脸色苍白，还不住流着冷汗，呢喃着梦话，凉雨从天棚缝里漏进来，江予摸索着用自己身体挡在木堇上方，紧紧握着她的手。忽然雨点小了，有唰的一声，头顶雨水敲击的声音变了，她侧过头，雨水顺着发角滑落。

    “你...”

    “地盘是老子的，老子还得他娘的费心照顾你们，早知道就不该留你们住这儿！”

    刀疤脸的汉子啐了一口，肌肉粘了雨水泛着油光，他恶狠狠眼神扫过几个乞丐，几个人将一大块破布抻开，四角用木棍绑了，在她们头顶上，撑起了一小块风雨不侵的地方。

    江予看不到，只能朝那声音发出的方向感激道了声谢，突然门口咣当一声巨响，闪电爆出耀眼白光，雷声隆隆里，一个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破庙里一阵寂静，只能听见雷雨铮鸣，有小乞丐上去查看，不大一会儿，发出失望的叹息声。

    不详的预感笼罩心头，江予仿佛感到了什么，她起身，踉跄奔过去，手指触到残破的衣衫，那衣服她很熟悉，早些时候她躺在床上，木堇用木刺穿了孔作针，拆了自己衣裳上的线，细细的缝了一朵梨花，她说，弟弟每天很辛苦，若是看到花，会开心一些...

    雷声轰隆隆震彻天际，闪电的光像是把天劈开了口子，江予看不到，她摸着指间梨花，风雨扬起碎发，淹没了喉咙里的声音。

    天近拂晓，残雨顺着檐角滴落，鸨儿扑着浓厚的妆面，打着哈欠推开了木门，辰光熹微，檐雨滴答，老鸨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哽在喉里，瞪大了眼睛看着门外蓬头垢面的一个人，那人头发贴在脸上湿漉漉的，上下都是补丁的破衣服也紧贴在身上不知道站了多久，老鸨惊了一跳，还以为是水鬼爬上来索命，浑身哆嗦着刚想关门喊人，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惊得鸨儿脸上粉都吓掉了一层。

    “你你你你你...”

    “这里，能不能赚到钱”老鸨定了定神，抽回自己的手，仔细打量面前人儿，这哪是什么水鬼，竟是个穿着破烂的小姑娘，两眼无神地瞪着她，鸨儿看那眼神奇怪，伸出手晃了晃，呦，还是个瞎的，小主意便忽悠上心头。

    “呦，姑娘这是哪的话，你问谁不知道，妈妈我这里，可是全沧澜城最赚钱的地方”说着手指勾上那沾着雨水的苍白小脸，脸庞清癯瘦削，颇为惹人怜惜。

    江予偏过头，嫌恶地躲开那扑着浓香的手，惹得老鸨不屑哼了一声，这样的人她见得多了，为钱，为命，为了活下去，再肮脏的事还不是得做，看这丫头也是走投无路才到了这里。

    江予无神的眼朝向她的方向，水珠顺着发角滴落，“我弟弟生病了，我能不能...”

    老鸨见她松口，脸上忙乐出花儿来，“要得要得，姑娘先进来，咱们好好谈谈？”

    五指如勾攀上江予的肩膀，“你看看我这里边儿，花团锦簇天上人间”又想到她看不见忙说，“这世上红尘里滚一遭，不外乎酒、色、财、欲，妈妈我这里可都占全了，何必受那尘规俗矩束缚着，平白遭那份罪，浪费了大好年华”鸨儿指甲在肩上点了点，江予咬了咬唇，抬起头来，老鸨一瞬恍惚，那孩子羽睫轻颤，脸白的不似活人，偏生眼睛又看不见，带了点凄艳脆弱的美，老鸨惊艳一瞬，暗自窃喜捡到宝了。

    “那你能不能先给我点银两，我带回去，我怕...我怕弟弟熬不过...”

    老鸨脸色跟变戏法似的阴下来“这可不行，世道这么乱，谁知你回去了还回不回来，妈妈这生意做的也难啊，不过”

    “不过什么？”

    “近来江湖上各大门派为着个什么宝贝闹的鸡飞狗跳不太平，听说他们有个什么宗的宗主今晚要在沧澜江上开江宴呢，谁知道怎么回事，还不是冠冕堂皇说一堆再打着名门正派的幌子去抢宝贝，哼，宝贝哪有银子好看”鸨儿扭腰绕着她转了一圈，眼神儿赤果的仿佛要透过衣衫看清她有几块骨头。

    “那宴会听说来的都是些大人物，啧啧啧，大人物也是人呀，是人就喜欢美人”浓香扑来，老鸨挑起她的下巴，笑的意味深长

    “那些江湖人呀，口味都刁的很，看不上我这红尘巅浓妆艳抹的残花败柳，兴许就喜欢折你这种出淤泥而不染的，小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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