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汪兆铭的抉择[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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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汪兆铭的抉择
宣统二年五月二十日北京步军统领衙门大牢
那五离开后,汪兆铭好像着了魔一样,他将那些被自己丢弃在地上的照片又捡了起来,对着桌子上的烛光,一点点的斟酌这两份《备忘录》的语气,用词规律,写字习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可越是这样看,他的手心里就越是发凉,心中就越是凄苦。他是同盟会的笔杆子,又颇有才情,对于孙文在做文章、说话、书写时的一些小习惯可说是了如指掌,若说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够伪造出如此逼真的孙文字迹和自书文件的话,那么这个人就只能是他汪兆铭,可是这却不是他自己搞出来的,既然如此,那剩下的就只能有一种可能了。
特别是其中一份和儿玉源太郎在光绪二十一年(1895)签署的《备忘录》,居然还加盖了儿玉源太郎台湾总督的印信,这表示什么?这表示如果一旦有朝一日同盟会真的取得了这个国家的合法政权的话,日本人随时都可以拿着这份《备忘录》来找新政府兑现承诺,从国际法条的角度来讲,中国人甚至连反驳的理据都没有,当然,这可以用权宜之计来解释,也可以死不承认,可是那样的话会是怎样的情况,国人会怎样看待同盟会?日本人又会怎么对待同盟会的政府?
承认,就意味着同盟会沦为了和他一向反对的清政府一样的卖国政府,必将受到四万万国人的唾弃;不承认,老百姓一样和政府离心离德不说,还会引起中日之间的战争,到时候,新政府要拿什么去抵御外敌,难道真的要用民众的血肉之躯去抵御日本人的枪炮?汪兆铭不敢想下去了,他非常痛苦的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可却始终无法从这种纠结与矛盾解脱出来。
最后,汪兆铭居然选择了一条近乎极端的道路,他用尽全身力气将喝水的茶碗打碎,建起碎瓷片便直接切脉,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吓得一直奉命在暗中观察他的狱卒差点没直接晕过去,连忙招呼着人便将他给送到了东交民巷的教会医院,由着几个英国医生一顿折腾,这才算是把命给捡了回来,可是人却是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只能留在医院观察。
对于汪兆铭选择了这样一条道路来寻求解脱,那五没有丝毫的吃惊,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汪兆铭坚守了多年的信念与理想在顷刻之间崩塌,心中那一向神一样存在的孙文却也只是个热衷于争权夺利的小人,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会遭受巨大的打击,更不要说是汪兆铭这样一个满脑子都是民主与自由的热血青年了。
那五本想自己去看看汪兆铭,可是想了想却终于还是没有起身,而是叫进了马弁,让马弁去请一下寄居东交民巷英国公使馆的陈璧君(陈氏生于英国殖民地马来西亚,其父陈耕基为南阳巨商,英国外交机构既然是要提供便利的)。亲自和女孩谈了差不多一个时辰,随后便使马弁持自己的令牌护送对方去了教会医院,须知之前因为汪兆铭为朝廷钦犯的缘故是根本见不到亲属的,就更不要提此时和其还八竿子打不着的陈璧君了,所以这一路上,年仅十九岁的陈大小姐可以说是哭的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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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洒在脸上暖暖的,柔柔的,就好像是母亲那温暖的手在抚摸,听着窗外传来的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已经昏睡了差不多一夜的汪兆铭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整洁的病房、干净的床单、柔软的病号服、散发着消毒水气息的空气,这儿是医院,他没有死,他居然没有死,不知道为什么,当意识到自己没有死的时候,汪兆铭的心中却生出了一丝的喜悦。
壁君!从知道自己还没有死的那种既惊又喜的情绪中缓过来之后,汪兆铭便发现在病床边居然还趴着一个女孩子,一个他无比熟悉且又无比喜欢的女孩子,多少次,在梦里,他都梦到了这张并不十分漂亮但却非常耐看的脸庞,曾经,他真的以为自己此生此世都见不到女孩了,可是此时此刻,这个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居然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她睡了,睡得很甜,也很美,很静,让你绝不忍心去唤醒她,可她的脸上却还挂着泪痕,眼圈也红红的,想来是哭了一夜了吧,自己一心只求能够解脱,只求能够摆脱这充满污秽与肮脏的世界,可是却忽略了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那个女人——别后平安否,便相逢凄凉万事,不堪回首,国破家亡无穷恨,禁得此生消受,又添了离愁万斗,眼底心头如昨日,诉心期夜夜常携手。一腔血,为君剖。泪痕料渍云笺透,倚寒襟循环细读,残灯如豆。留此余生成底事,空令故人僝僽。愧戴郄头颅如旧。跋涉山河知不易,愿孤魂缭护车前后。肠已断,歌难又——汪兆铭忍不住小声的吟诵起不久前为女孩写的那首《金缕曲》,心中更是柔情脉脉,忍不住用手轻轻的抚了一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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